My Mother – Her Life

馮瑞芳
Sui Fong F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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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馮,名瑞芳,廣東順德人。我的父親叫馮棉。父親年輕時家貧,沒 錢娶妻,後來得人介紹,和一個「不落家」的小姐成婚。這位小姐給馮棉 一筆錢, 讓他另娶一女子作妾, 這個女子, 就是我的母親黎旺。原來 清代末年,廣州與珠江三角洲一帶的未婚女子都梳著一條長辮子,結婚 時,由母親或女長輩替其把辮子挽成一個髮髻。在中國農村,女子地位本 來很低微,不過當時順德蠶絲業發達,許多女工收入可觀,經濟獨立,不 必倚靠男人。女工們見到一些姐妹出嫁後在婆家受氣,她們不甘受婚姻束 縛,情願終身不嫁,於是自己將辮子梳成髮髻,表示永不嫁人,獨身終老, 這些女子便稱為「自梳女」。而「不落家」則是自梳女子的一種假婚習俗。 當時有些女子被父母強迫嫁人,沒法梳起,就採取「不落家」的假婚辦法。 她們雖然過門行婚禮但拒絕與丈夫同寢,三朝回門後即長居母家不返,故 稱為「不落家」。我的父親馮棉和一個「不落家」的小姐成婚後,才有錢 迎娶母親。母親替馮家生了六個孩子, 三子三女,依次為仲聯、 帶豪、 帶昌、仲蘭、帶旭和我。我是最小的一個, 取名仲喜。我不喜歡仲喜這 個名字。我自小孤苦零汀,流離失所,何喜之有?所以我長大後自己改名 為瑞芳。
當時我們家很窮,生活困苦,孩子又多,真是六兒日漸長,黃口無飽期。 我出生之後, 父親與大哥帶豪決定做「豬仔華工」,到海外謀生。他們在 招工所得到一筆預付薪酬,把錢留給母親就賣身到馬來亞開礦修路做苦 工。華工的工作量大,工時長,但薪金微薄,食宿又簡陋,有時甚至要席 地而宿。由於工作及生活環境惡劣,處境淒涼,很多華工都沒法捱到約滿, 他們或因耐不住辛勞, 或因染上疫症而長埋異土, 父親就是其中的一個。
壞消息從馬來亞傳來, 說馮棉染上瘟疫, 病發不到兩個月就逝世了。 母親知道之後, 決定到馬來亞尋找帶豪。她帶著年長的孩子離開, 只留 下兩個女兒,五姐仲蘭和我。母親把仲蘭交給無兒無女的二伯撫養; 而我, 就被送給同村姐妹廖潤做養女。我與我的母親、兄姐從此遠隔重洋, 數 十年後才再見面。
我的養母廖潤是劉新記的第三填房。劉新記是做油漆生意的,當時已經 七、八十歲。廖潤並無生養, 而劉新記與其他太太生的子女已經長大, 所 以夫婦二人很疼愛我,待我如親生骨肉。我還記得當年我是如何的頑皮。 有一次養母想責罰我, 我乘她不覺, 把她關在柴房中, 使她哭笑不得。 養父劉新記對我更縱容,每當他抱著我,我就把口水吐在他兩邊膊頭的鎖 骨中, 他不單不動怒, 還呵呵大笑。當時的我與其他被寵壞的孩子沒甚 麼分別, 只是快樂的日子過得特別快, 而我的, 更短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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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年, 日本對中國發動侵略戰爭。 1938 年, 日軍侵佔廣州,廣州 淪陷。就在那一年, 劉新記病逝。丈夫死後, 廖潤被夫家排擠, 連居 住的地方也被收回, 只有離開。她帶著我到香港找同村姊妹亞就和亞勤, 就姨和勤姨都是梳起不嫁的順德媽姐。找到地方落腳之後, 養母日間去 打工, 無人照顧我, 就把我交託給一個熟人, 她就是黎佩瑤, 我後來 的家姑。其實我和她也算是親戚, 因為她是劉新記第二填房的親生女兒。
當時黎佩瑤己經嫁給一個叫吳玉堂的人做妾侍。她很得寵, 可以和丈夫 同居一室, 而大婆周日歡反而只能與兒子吳金城做廳長。周是個知書識 墨的女子, 生了十多個兒女, 可惜僅堅城、 金城、 萬城三人存活, 而 萬城眼睛不大好, 綽號「盲仔記」。周日歡體弱多病, 很年輕就病逝。 她去世的時候, 睡在身邊的兒子金城都不知道, 我想起也覺得難過。
當時中國正被日本侵略, 幾乎沒有太平的地方,香港也不能倖免。 1941 年, 香港淪陷, 養母打算乘難民船回廣州找丈夫劉新記的媳婦, 看看 有沒有可能在廣州找到工作做, 但因為當時她已抱病在身, 所以不敢和 我一起回去, 想等安頓下來再返香港接我。誰知她回到廣州一、兩個月 之後就一病不起, 從此我成為孤女, 流落在香港,寄居吳玉堂的家, 當 時我只有四、五歲。
當時吳玉堂在香港中環街市電車路(現在叫德輔道中) 附近開了一間 粥店, 我日間在粥店工作, 晚上打理家務, 換取兩餐一宿。我年紀小, 做事可能不夠好, 不夠週到, 所以常被黎佩瑤責打。我只是一個只有四、 五歲的小孩,無父無母,無論別人怎樣對我,都只有逆來順受吧了。有一 天, 我實在太累, 晚了起床, 當然又要捱打,記得當時吳玉堂制止了 黎佩瑤, 說:「讓她睡, 睡醒才開工。」他真是一個好人。
日治時期的香港,生活艱難, 有辦法的人都盤算著離開。當時的廣州 灣(即今日的湛江)自 1899 年中法戰爭後被租借予法國, 比較太平。所 以吳玉堂一家想走難到澳門, 坐難民船經越南, 再到粵西的廣州灣。我 知道他們要離開, 而且不打算帶我走, 心裏十分徬徨, 當年我八歲也 沒有, 舉目無親, 怎麼辦呢?
我孤身一人, 無家可歸, 只能死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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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難民船上吳玉堂一家住在船艙,我則無地容身。船夫見我可憐, 就 讓我睡在甲板上, 還拿一塊帆布給我遮擋風雨。我沒有食物, 就撿拾人 家吃剩的東西,捱到廣州灣。
到廣州灣後, 吳玉堂一家在一間炮竹廠落腳。我找到一份住家工, 賺 到的人工全部交給黎佩瑤作為食宿費。當時我日間工作, 晚上回炮竹廠 睡覺。不要以為我有交食宿費便會有較好的待遇, 我只是睡在狗的旁邊 而己。後來我覺得回炮竹廠也只是與狗同眠, 倒不如睡在主人的家, 於是 索性晚上在主人家的露台上打地舖算了。
當時我除了打住家工, 還兼做其他工作。有一段日子, 我早上四、五 點去豆腐廠推石磨磨豆, 把豆磨好之後把豆腐渣擔上山餵羊。羊欄的老闆 通常會預備一碗羊奶, 一個番薯給我, 讓我吃飽了再擔羊奶下山。我年 紀小,做的工作消耗大量體力,又吃不飽,有時餓得太厲害,經過果園, 會偷偷的摘人家的水果來吃,有一次被人發覺,追著我來罵,在差不多被 抓著的時候,果園的主人見我年紀小就放過我,現在想起都覺得好笑。 我 為了生活,常一個人在路上跑。有一次,有個壞人尾隨著我,想捉我。我 慌不擇路,跑到一間屋前,抬頭一看,原來是一間義莊。死人雖恐怖,但 我怕壞人更甚,只有跑入義莊躲避。看守義莊的婆婆知道後就安慰我,叫 我別怕,在屋裏待著,等壞人離開。其實以前的人大多心地很好,在我流 離失所的歲月中曾得過很多人的幫助,這些我都一一記在心中。
那時我所賺的錢都交了給黎佩瑤, 但她還是不滿意,我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嫌少吧。有一天她罵我,要趕我走, 我便回到廣州灣觀音橋找養父 劉新記的親人。我找到養父的媳婦, 但我始終不是劉新記的親生女, 很 難叫人收留。無可奈可之下只有回到吳玉堂的家。
回到吳玉堂在廣州的家之後,我像以前一樣默默的工作,默默的忍受黎
佩瑤對我的謾罵,直至有一天,吳玉堂叫我嫁他兒子吳金城為妻。我自幼
無親無故,很渴望有家、有親人,而吳玉堂對我很好;另一方面,我怕我
不答應,會觸怒黎佩瑤,她會把我賣去妓寨,所以我就嫁了吳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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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四排樓
我們結婚之後,老爺吳玉堂在廣州四排樓(即今天的廣州解放路)開了 一間車仔佬飯店賣煲仔飯,專做人力車伕的生意,我就在飯店內一腳踢幹 活。不久,我有了身孕。 1948 年重慶出生,當時我可能只有十二、三歲。 我還記得那一天晚上,老爺和金城都去了香港,我穿了羊水也不知道,家 婆黎佩瑤又不理我。我覺得很不舒服,就一個人走去留產所找人幫忙。到 了留產所才知道非常危險,孩子差些窒息。
生產之後,我每天揹著重慶在飯店工作,箇中的辛苦真的不想再提。不
久,老爺回來為重慶做滿月,在祠堂點燈。吳金城則仍然留在香港,沒有
回來。飯店只有我一雙手在撐,辛苦可想而知,生意也愈來愈差,終於結
朿營業。這時老爺把全家搬了去下渡村,就在嶺南大學和長風中學(現在
叫廣州市第六中學)的附近。長風中學是一間寄宿學校,我就替宿生洗衣
服賺錢,擔起一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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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爺在香港做火水生意的中興行找到工作,工資頗佳,而且有宿 舍。家婆黎佩瑤就到香港找老爺,而且一併把重慶帶走,把萬城和我留在 下渡村。她走了之後並沒有隻字片語通知我兒子被帶到什麼地方, 而且 一分錢家用也沒有留給我們,盲仔記又沒有工作能力,怎麼辦呢?幸好我 還有一份洗衣服的工作,否則真的要捱餓了。
當我以為洗衣服的收入可以勉強維持我和盲仔記的生活時,國共內戰爆
發,嶺南大學與長風中學都停了課,學生四散回家,我無衫可洗,頓失生
計。在無計可施下,只有每天走兩里路去果園採摘番石榴,再搭小艇到河
南市沿街叫賣。但微薄的收入實在不足以維持生活,我只有寫信到香港請
他們寄生活費來,誰知吳金城回信說他無錢也不打算回鄉探視。可憐的我
和盲仔記,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弟弟。妻子你不管,而這個是你
的親弟呀!當時我心裏又憤怒又難過,就一怒離家,一個人回到觀音橋,
找親友幫忙。
我在觀音橋找到戴三才,他是老爺的外甥,以做蛇膽陳皮著名。我把苦
況告之,他通知了兒子戴有本,戴有本找到老爺,和老爺到觀音橋找我,
帶我到香港。
到了香港之後,我被帶到中環興隆街周記生果店的住家,原來家婆帶著
重慶住在那裏。探完兒子之後,我就要走了,因為他們要我回觀音橋等老
爺和家婆的安排。
後來老爺在長洲中興街租了一個小舖,把全家人搬到那裏。地舖內有兩
間房,老爺、家婆和重慶住一間,另一間小房間分成兩半,一半給大伯堅
城及叔仔萬城;另一半在樓梯底下的房間則給我住。吳金城在港島工作,
一至兩個星期才回長洲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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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 年代的長洲
為了維持生計,老爺在舖面賣粥,但工作的人只有我一個,我還要做家
務,服侍各人,一雙手那能兼顧這麼多?這種情形下生意自然欠佳,不久
之後粥店就關門大吉,這個時候我的第二個兒子重光也出生了。
後來大伯結了婚搬出香港,老爺在中環中興行工作,平日大多住在宿
舍,家婆便帶走重慶,搬去和老爺一起住,把我、重光和小叔萬城留在長
洲。老爺每個月回長洲一次交租及買米,其餘的開支就要我自己想辦法,
我只有在家造火柴盒及替人擔水上山賺取微薄金錢維持。這種生活持續了
幾年。當重光兩歲多時,老爺患上糖尿病、腎病,他搬到大伯永星里的家
休養。為了照顧老爺,我就帶著重光搬到大伯家,服侍老爺及做家務。不
久大伯的大兒子重輝出生,老爺則在半年後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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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過世之後,我和金城租了旺角花園街一個單位,和家婆、重慶、重
光一起住。一天,家婆忽然帶重慶去另一個地方住,我覺得很不開心,我
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兒子,我猜可能是為錢吧。結果我去接了他們
回家,並開始在家車公仔衫、穿膠花賺錢,每個月給家婆二十元零用。
當時人人生活艱難,金城每月給的一百元家用在付了七十元租金之後只
剩下三十元,如何應付一家龐大的開銷呢?我只有努力的車公仔衫吧了!
後來重鈞、蕙雯相繼出世,家庭開銷越來越大。為了開源,金城與友人合
資開一粥檔,由我買料,在家預備,友人在檔口賣,誰知生意欠佳,友人
退股。我見一切生財工具都齊備,就毅然自己重開粥檔,日間買料,夜晚
掌廚,孩子們也來幫忙洗碗。就這樣每天揹著蕙雯開檔至午夜十二時,熬
了一年。那一年的年宵市場,我甚至通宵工作。賣雞粥雖然辛苦,但賺到
的錢可以幫補家用,還認識了不少好心人,其中有一位老師,帶我認識天
主教,我的孩子亦絡續進入天主教學校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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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龍太子道聖德肋撒堂
前排順序由左至右蕙雯,重鈞,重慶,重光
粥檔的工作很困身,有時很難兼顧家庭,如果家裏有人可以幫忙照顧一
下還好,否則就麻煩了。當時家婆和我們一起住,日間在一個親戚的士多
工作。有一天我托家婆照顧一下蕙雯,以便自己去買料。誰知家婆不見了
蕙雯也不知道,我慌得發散了人找也找不到,直至無法可施去旺角差館報
案才知道女兒在旺角差館待了一整天!
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我沒有再做粥檔,留在家中車衫賺錢,之後惠儀出
世,我花了三百多元買下亞皆老街一幢大廈天台的半間木屋,一家人搬到
那裏居住,此後不用再交租,靠車衫和金城每月百多二百元家用,生活逐
漸好轉。重慶、重光、重鈞和蕙雯都在天主教樂德小學讀書。小學畢業之
後,重慶去了香港仔工業學校寄宿;重光則在南海紗廠中學讀書。直至一
九六零年蕙蓮出世,我們仍住在天台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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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皆老街天台。左起重鈞、重光、母親、蕙雯、惠儀、蕙蓮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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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在這個時期,我與在馬來亞的母親及兄姊取得了聯繫,後來母親 來香港探我。見到母親之後,我的心情很複雜,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也 很希望問一個人人都知道,而我卻不清楚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出生日 期,誰知她給我的答案是:不知道。這個答案真令我感慨,也令我知道, 為什麼她即使知道我的養父養母早已過身都從不尋找我的原因,原來她並 不關心我。如果有人問我,你不是 11 月 14 日生日的嗎?其實這個日子是 我作出來的;至於 1928 年這個出生年份就是我家婆硬要我報大幾年的結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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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六十年代初,我靠車衣的收入儲了一點錢,當時金城在黑人牙膏公司 做經紀,人脈很廣,他提議開一間雜貨店,我便把積蓄拿出來,在九龍新 填地街租了一個舖位,取名「永恒」,賣洗粉、廁紙、牙膏等雜貨。當時 除了重慶和重光另有工作之外,每一個孩子都要在店裏幫忙。後來重慶去 了加拿大讀書,而重光也繼續他的油畫工作。因為金城只能在放工後回來 幫手,「永恒」日常看鋪的工作就靠我一個人支撐,重鈞則主力送貨。剛 開始時生意很好,我忙得不可開交,可惜好景不常,超級市場出現之後, 雜貨店的生意就一落千丈,終至結業。而金城患上心臟病,身體越來越差, 也是店舖結業的其中一個原因。
三姊妹攝於中環滙豐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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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結業之後我們搬到舖頭上面的閣樓居住。過了幾年,遷到馬仔坑臨
時房屋區,等到臨屋拆遷,我們再被分配到葵盛西邨。搬入廉租屋之前重
鈞去了加拿大讀書,當年為了幫永恒工作,他沒法上學,所以我很替他高
興。
葵盛西邨八座 1918 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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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 1975 年搬入葵盛西邨,期間金城仍然在牙膏公司工作,我則到 重光在坪州的瓷器廠幫忙。過了幾年,蕙雯和惠儀相繼出嫁,家裏只剩下 金城、蕙蓮和我。後來有一天金城心臟病發,送進鄧兆堅醫院不久就過世 了。那一天是 1980 年 1 月 23 日。
金城過身之後我留在家中照顧蕙雯和惠儀的孩子阮文健和陸泇汶,同時 加入了屋邨內的儲蓄互助社,做點義務工作,結識了很多新朋友。孩子們 進小學讀書後我去了一間電子廠工作,直至 1989 年 9 月移民加拿大。
移民加拿大,攝於機場
剛到溫哥華時我住在重慶的家,我的媳婦 BJ 是韓國人,他們有兩個孩 子:國立和巧言。雖然改了中文名字,但他們對中文與廣東話一點認識也 沒有,溝通實在困難,於是我報讀了英文班,希望適應外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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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籍加拿大
我是個很努力的人,雖然未挽過書包,未入過學校,但我仍然很用心去
讀從來未讀過的語言。當時我日間在唐人街一間餐館工作,放工就去英文
班。加拿大的入籍考試並不容易,結果我也成功通過了,真的很開心。
我曾經在中僑互助會做義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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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重慶的家住了一段日子,為了方便上班就搬到唐人街居住,後來經 朋友介紹,搬到奇化街昭倫公所辦的老人家 apartment,至今二十一年了。 在加拿大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積極融入當地的生活,參加了很多華人社區 的活動,例如在中僑互助會做義務工作,探訪老人院,及參加教會舉辦的 活動,認識了很多好朋友。一個人在異地生活,朋友特別重要。每當我生 活遇到困難,非常感恩,常常及時得到朋友的幫助。我雖然命中無父母兄 姊扶持,可是有這麼多朋友,真是幸運。
我的身體一直很健康,但自從 2014 年開始,覺得多走幾步腰骨就很痛, 還跌倒了幾次,後來經醫生詳細檢查,才知道我的脊柱許多年前就彎曲 了,最近情況變得很嚴重,所以幾個月前我搬到 Banfield Extended Care 居住,這裏雖然私人空間較少,但 24 小時有護理人員照顧,比較安全。
Banfield Extended Care 11/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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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紀小小就自己照顧自己, 數十年來,勤勤懇懇工作,養兒育女,照 顧家庭,盡力做每一件事,也無虧欠何人。
有人說:
「走過長路,才知道辛苦。
登過高山,才知道艱難。 趟過流水,才知道跋涉。 」
過去的日子很艱辛,我捱過了;將來怎麼樣,無人可以預見,而我心裏 卻毫無懼怕,因為我知道,日子無論好與壞,上主都與我同在,就像詩篇 廿三篇上所說的:「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 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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